包子脸da楚楚

无节操的三观,玛丽苏的绕道。

【K莫】按行自抑(修订版)16

数学老师KO    学生郝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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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
 

“每一次克制自己,就意味着比以前更强大。

——前苏联作家高尔基”

 

    躁动。

柯鸥把烟头按在阳台的围栏上灭掉,闭上眼感受晚风凉凉地从袖口灌进身体,把体温一点点降下来,直到寒意让他哆嗦了一下。他在等待,时间和温度合在一起就是一剂良药,能抚平躁动,消减渴望,让一个被冲动逼向边缘的人被呼唤出理性,让它取代感性的冲动重新主宰意识。柯鸥拿出烟盒,发现还剩一支烟,于是顺手点上,深吸一口。

他第一次学会吸烟是在十四岁的时候。柯鸥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的所有细节,即使他多年里几度试图忘记,但他就是一直记得。那是他住在童年时期房子里的最后一天,债主追上门来,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,只有一个面无表情很不讨喜的小孩子。债主带着些人来,清一色是穿着不太体面的中年男人,他们询问了柯鸥家里的状况后更是怒不可遏。柯鸥有想过,也许如果当时的他是个年纪再小一些,或者再瘦弱一些,总之,看起来可怜些的样子,应该也不至于被当成出气筒。偏偏他天生发育早,十四岁时候已经有十七八岁的模样,又一副嘴硬不讨喜的扑克脸,挨一顿打也是意料之中。他记得自己被踹倒在地上,蜷缩着护住头时,耳鸣掩盖了恶意的谩骂和侮辱,他紧闭眼睛隐忍着不想痛呼得太大声,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一点傲气。然而,不行。最后,求生欲让他留着眼泪求饶,他承诺了自己会还债,附带还被讹了一笔不低的利息作为时间的价钱。

那群人走后,已经直不起腰的柯鸥很艰难地躺在沙发上。他疼得两眼发昏,隐约脑海里闪过父亲抽烟的样子,于是伸手从茶几下面摸出了他父亲自杀前留下的最后一包烟。他打开烟盒,发现还剩下一只,盒子里还有一个打火机。他把烟叼在嘴里,三次都没点着。后来好不容易点着了,他只抽一口就咳得厉害,咳嗽时牵动着身上的伤口,疼痛不仅没有被尼古丁麻木,反而加倍。于是他就不抽了,他捏着烟让它就这么燃烧着,嗅着空气里弥漫的气味儿。

这种味道让他镇定。

 

柯鸥回到房间时,床上的郝眉平躺着,被子盖到鼻尖。他坐在了郝眉一侧的床沿,把被子掖到小鬼下巴。借着月光,他恍惚看见郝眉睫毛颤动,仔细听,他立即发现这小鬼的呼吸也是不稳的。柯鸥在心中大喊不妙。

醒着?什么时候醒的?

柯鸥的手还停留在被子上,隐隐带着郝眉体温的棉质布料在他手中一时竟然变得十分烫手。他立即松手站起身,后退一步。

柯鸥起身的一刹那郝眉缓缓睁开眼睛,睡眼朦胧地伸出手揉揉眼睛,清了清嗓子才道:“老师,你睡不着?我都被你的烟味熏醒了。是我打扰你了?要不我去睡客厅也行的。”

柯鸥盯着郝眉的眼睛,显然这小鬼不是刚醒。他故作镇定,走到自己那一侧掀开被子躺上床:“我经常睡不着,不怪你。”他背对着郝眉躺好,淡淡道,“睡吧。”

背后传来一声哈欠,又恹恹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柯鸥听着晚风吹动窗帘呼噜呼噜的声响,闭上眼睛。即使睡不着也得休息休息,明天还有工作要完成。他听着墙壁上挂钟指针走的滴答声,正觉得意识渐渐模糊,几乎要入睡了。黑暗中,不知道旁边那个小鬼到底是睡迷糊了还是有意的,竟一个翻身靠了过来,死死抱着他的腰。柯鸥呼吸一窒。

长夜漫漫,真是折磨啊。

 

 

 

“小伙子下次别忘带钥匙了啊!”

郝眉点头哈腰送走了物业的开锁大叔,转过身和柯鸥挥手:“麻烦老师啦,我回去了。”声音和他的刘海一样软软的垂着,压在额头上。

柯鸥手往小鬼脑袋上招呼了一把,退后一步合上门。

他深吸一口气,时间还很早,拜小鬼所赐,周末的早晨也没睡个好觉。柯鸥走回卧室,一眼就看到郝眉起床后把被子叠好了,整整齐齐摆在床脚。柯鸥走到床边坐下,盯着那床明显是小心翼翼被整理过的被子。

他捏着被子一角,用力地摊开拿到面前。他闭上眼,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不断加强,呼吸逐渐加重,捏着被子的五指越来越用力。柯鸥看着手里的被子,只觉得它是无言的引诱,具有无限遐想的暗示意味被包裹在布料的纤维里,熟悉的味道隐隐从空气中飘来,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屈服。柯鸥发出一声哀伤的沉吟,他往后倒躺在了床上,把手里的被子盖上来,任自己的双眼在黑暗中抛弃焦距,将所有的感触都集中到鼻尖,感受蒸腾到他鼻腔里蔓延开的味道,他用力地呼吸,想要把他心底渴望的味道藏进肺脏,融进骨血。热流从大脑钻到鼻腔,打了个转又窜到了喉头,它的热度蒸发了唾液,让人口干舌燥;接着迫不及待穿过胸腔,活跃了心房的肌肉,跳动变得越发剧烈;然后滚滚向着下腹进发,引得大脑警报长鸣。他喘息又喘息,把手伸了下去。

 

 

 

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,于半珊咬着笔杆从王后雄中抬起头:“眉哥?不是找KO去了吗?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
郝眉懊恼地放下手里的练习,坐回自己的位置:“人不在。”

于半珊惊讶,凑到郝眉耳边放低声音:“诶,你不是住他对门儿吗?我记得你自从住过去可就直接开小灶了,再没去办公室排过队。”

郝眉拿起水瓶,喝了一口“啪”地一声扥在桌上。前排的女生转回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,郝眉才意识到自己心里不快,弄出的动静打扰别人了,赶紧道了个歉。他凑到于半珊耳边低声回复:“他这一礼拜不知道忙什么。我去敲门,他要么就是没回家,要么就是特别晚才听到他回家,时间晚了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。”

于半珊渐渐觉出不对味儿来:“那啥,你们最近没在食堂一块儿吃饭?”

郝眉摇头:“他都没在那个点儿来食堂。”

“眉哥,”于半珊拿手撑着下巴,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,盖棺定论,“节哀,节哀。”

郝眉二话不说先踩了于半珊一脚:“滚犊子。”

 

 

晚自习中途下课铃一响郝眉就冲出教室下楼,直接去了KO的班找蝶梦。

蝶梦没想到郝眉突然来找她,惊喜地立即从更空旷的后门出来。

郝眉赶紧迎上去,刚想出口问话,话头在嘴边打了个弯又收回去了:“你…你剪头发了?”蝶梦被郝眉一说,条件反射摸了把头发,点点头,“挺好看的挺好看的。诶,你作业写完了吗?我没打扰你吧?”

蝶梦摇头:“还剩数学作业没写完,没事儿,一会儿还有时间。”

郝眉一看有门儿,赶紧把话题往上引:“今天发的作业第一大题最后一题你做了吗?我不确定对不对,你选什么了?”

蝶梦有些尴尬:“额,我刚才就卡在那一题,我平常不会卡在第一大题的!最近我们老师不在,找了个新老师代课,她课讲不清楚,我今天好多地方没听懂。都是因为她,我才会做不出来的!”

郝眉挑眉:“你们数学老师是柯鸥老师吧,他怎么不在?”

蝶梦耸耸肩:“高三省质检,他去改卷了,这周都不在。我跟你说,新来的那个代课老师特别讨厌,她……”

郝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,一听蝶梦要开始吐槽立即打断了她:“那啥,我突然想起来,隔壁班林老师让我课间去找他一下。哎哟,我这个记性。”

蝶梦虽然眼里满是对郝眉奇怪言行的疑惑,仍然没说出来:“那你快去吧,还有五分钟上课,来得及。”

郝眉撒腿就跑:“下次找你聊!”

蝶梦看着郝眉的背影在心里默默想到:林老师不是也去改卷了吗?

 

 

 

“小柯同志啊,你真是劳动模范,我林某人太佩服你这个思想觉悟了。”林老师揉揉酸疼的眼睛,“抽签的时候没抽到你来,居然还主动请缨。鼓掌,劳模,劳模。回头我申请教研组给你发一锦旗,上书‘教数学鞠躬尽瘁,改考卷死而后已’,好不好?”

柯鸥伸手换了只红笔,头也不抬:“你要是闭上嘴一定能按时完成今天的份额。”

林老师翻了个白眼:“那什么,那个刘老师老婆病了,说要请假。他的份额……”

“我来。”柯鸥面无表情,盯着试卷勾勾叉叉。

“喂……我说,”林老师垂着眼皮,摊在椅背上,脚一蹬,转椅滑到柯鸥旁边,“该说你勤劳呢还是滥好人啊?今晚又加班?”

“嗯。”

“得,我服~气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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