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子脸da楚楚

无节操的三观,玛丽苏的绕道。

【K莫】按行自抑(修订版)17

数学老师KO  学生郝眉

十七

“人生的苦闷有二,一是欲望没有被满足,二是它得到了满足。”

柯鸥走到自家公寓楼下时看了眼手表,十一点。其实改卷并没有那么忙,除了今天替别人加班,先前的几天他都是刻意在外逗留到这个时候才回家。

他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郝眉。

柯鸥对性的认知就是不干净。

十五岁的时候,他对这类事情刚刚起了些朦胧的念头。和他一样在打烊的餐厅里打地铺的其他年轻小子们比他长两三岁,他们总是有特殊渠道弄来些内容香艳的杂志漫画,在深夜里共同分享。柯鸥还记得,那会儿在后厨打扫完卫生的他们,半夜里缩在小炒店的角落,一边忍受八月份的闷热,一边盘腿围坐着,在黑暗中一遍遍抹掉从额角淌下来的汗,各自解决点儿见不得人的事情。

十七岁的时候柯鸥在夜场后厨兼职,他第一次凌晨四点从夜场后门的小巷子走回住处的时候吓了一跳。巷子里没有灯,他借着大路上灯的光亮缓慢往前走,不想却隐约听到了奇怪的呜咽声。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:闹鬼了。柯鸥吓得不知所措,眼看自己站在整条巷子中间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他握紧了拳头犹豫了好久,才终于决定往前方有光亮的大路走。柯鸥拼了命地往前跑,跑出几步后竟然撞到了一个人,随之而来的就是男人高声的咒骂和女人的尖叫。他脑子里一片混乱,完全不管那两个人,只顾着一股脑往前跑,直跑到所能见的第一盏路灯下,他才停下来弯着腰喘气。路灯昏黄暧昧的光线把他包围,柯鸥才突然想明白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。

即使郝眉没出现在他跟前,柯鸥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回忆起有关他的事情。深夜里贴在他背后的体温,清晨从他身侧醒来的微笑,还有那床被子里属于郝眉的味道。还有,柯鸥极想忘记的,他蜷缩在那床被子里做的不干净的事情。但那种感觉就像驱不走的鬼怪一样纠缠着他,他被手心里炽热黏腻的错觉惊悚得难以集中注意力,那种错觉时不时就要跳出来作祟。

太危险了。

柯鸥一边咀嚼着与郝眉相处的甜蜜,一边计算着和郝眉之间关系将会带来的风险。最坏的结局就是他和郝眉的关系被学校里的什么人发现,学校方面介入调查处理。他毫无疑问会丢了现在这份他觉得最合适又最舒适的工作,并且将永远不能迈入这个行业,只能回去接着做程序员。对他而言倒是没什么,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,不过那个小鬼的人生恐怕都要受到打击。学校里这些没成年的小孩做事说话都没轻重,一能传成十,十能传成百,到时候郝眉在学校的日子就不好过了。即使是好一些的结局又能怎么样呢?就算侥幸他们俩的关系就这么一直偷偷继续下去,小鬼总会长大,那时候他就会发现,柯鸥这个人也不过如此,外面的世界更精彩,天外有天。小鬼在他身边待不长。

柯鸥叹气:算了吧。

柯鸥一级一级上台阶,终于到了他住的五楼。楼道的灯坏了,漆黑一片。

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,走到门边才发现墙角摆着个东西,个儿挺大。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照过去,竟然是郝眉那个小鬼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,感受到手电的灯光才把脸从膝盖上抬起来,笑得傻乎乎的:“老师,真不好意思,我又忘带钥匙了。物业的大叔今天七点就下了,我进不了门。”

柯鸥握紧了拳头,钥匙的锯齿在他掌心膈得生疼。学校晚自习九点半结束,他回家不过是十五分钟的时间。从九点四十五到十一点这么长的时间,小鬼都在墙角里蹲着?

郝眉扶着地准备站起来,突然抬起一只手伸向他:“老师,我腿麻了,你拉我一把。”

柯鸥看着那只伸向他的手,骨节分明,手指修长好看。他忽然想起那天傍晚,他无意间瞥见贝微微和肖奈手牵手的亲昵互动,竟然一时很羡慕,于是觊觎起郝眉的手来。此时此刻,那只他没有正当理由去牵的手就在他面前,周围漆黑一片,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牵手了,也没有人能来指责他的私心。柯鸥就这么恍惚着,抚上了郝眉的手,把他无数次注视过的那几支纤细的骨节捏在了手里。

不过,柯鸥皱着眉头,他不应该再答应小鬼了。那小鬼这么聪明,考场上同一个错误绝对不犯第二次,怎么会在家门钥匙的问题上栽第二回?





郝眉屁颠儿屁颠儿进了门,手摸上客厅吊灯的开关,轻车熟路从鞋柜里拿出备用拖鞋换上。

自从点亮了“忘带钥匙”技能,郝眉越发觉得他应该善用这个技能。KO看起来很疲惫,脚步很沉,客厅里都是他拖鞋蹭在地板的声音。老师径直进了房间,拿了套衣服出来抛给他:“你先去洗澡。”

郝眉洗漱完出来,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摆了枕头和被子,他心里咯噔一下。

KO从卧室出来,头偏向一边,不正眼看他:“我睡客厅。”

郝眉心里又是失望又是赌气,一抬腿从沙发背翻了过去,躺在沙发上掀开被子:“那哪成?我来老师家借宿,没有让老师睡客厅的道理。您睡屋里,不用担心我。”

KO皱着眉头,似乎想了些什么,终于转身走向浴室:“随你。”

郝眉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,气愤地把枕头甩到地上。想了想是自己没道理,只好又把枕头捡了回来,拍两下,放好,把脑袋枕上去。

他不明白KO现在这种冷淡的态度是为什么。难道是厌烦了?

一个礼拜前,他躺在KO的身侧。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想要亲近他的动作,也发现了那个人的克制心。人的克制心发源于道德感,为感情所驱动。郝眉在那个瞬间确信了KO是对他动心的,毕竟肤浅的欲望不需要这样虔诚的克制。但那个人前后不一致的行为又让他困惑了,郝眉不得不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。

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互动,到底是不是发乎情?





柯鸥出浴室时客厅的灯已经被灭了,他借着卧室洒出的残光注视着郝眉的睡脸。他早就知道郝眉长得很好,在光影的衬托下,小鬼面部的轮廓线条显得愈加流畅立体,极符合他的美学。柯鸥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,居然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,明明已经决定要避开麻烦了,偏偏又鬼迷心窍着了这小鬼的道。

他回到房间里,把卧室的灯关了,只留一盏床头灯,怕扰了郝眉睡觉。柯鸥回家路上疲惫不堪,现在被郝眉这么一折腾倒是彻底清醒了,半点睡意都没有。他点了根烟,默默打量着吐出的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中扰动,再渐渐散去。

郝眉在他家客厅里躺着这个事实实在很难让他心如止水。柯鸥摸出手机,登陆人人,随便翻看。郝眉更新了一条状态:【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,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倦。】柯鸥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
果然还是个小孩子,喜欢故作深沉装沧桑,实际上什么都不懂。

那个小鬼大概只以为是自己厌倦了,完全不懂他的克制是为了什么。他从底层拼搏到今天的地位不易,但他若是下定决心为了小鬼从头再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。毕竟他孤身一人,自己吃饱全家不饿。郝眉就不一样了。他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,家庭里的利害关系有多沉重他现在暂时感受不到,但总有一天他必须去背负他优越人生的代价。小鬼还什么都不懂,如果就这么被他生吞活剥了,将来说不定会十二分地怨恨他的自私。

一支烟燃尽了,柯鸥起身到客厅里。郝眉已经睡着了,睡相不好,四仰八叉的,被子踢了一半到地上。柯鸥走上前,郝眉的腿正好在空中滑了一圈甩过来,他眼明手快接住了小鬼的脚踝,放回沙发上,又蹲下身,把被子捡起来替郝眉盖好。

柯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
放不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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