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明白夫夫】赌局 (一)(二)
玻璃渣预警
甜文only勿入
昨天写一的时候在打瞌睡，衔接不太好。
赌局 (一)
预警：玻璃渣，阴暗系，承受能力不佳者慎入，只爱小甜文者勿入。
读本会结束后，经纪人和小助手把他单独留下了。
高明眼见上白最后一个出会议室，顺手带上了门，又看向面前这两个女人。丹姐和小牛奶都在这一行待了很多年，看过了很多年轻好看的小演员，他在这两个人面前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，浑身不舒服。
高明自认是一个善于使用情商的人，他只把情商放在值得的事情和值得的人身上，说得不好听点儿叫知道什么时候该装一装，什么时候懒得装。
对着这两个人，就没什么好装的。
高明收起笑容，回到他自己最真实的状态，面无表情等着对方发话。
丹姐开门见山，直捣重点：“原作小说你看过了，想必你也明白我们的卖点在哪里。真正对商战感兴趣的人不会看你们几个小年轻演的偶像剧，看偶像剧的小姑娘也没那么想看你们尔虞我诈争项目。制作好不好，是孙导的追求。有多少人气，才是我的业绩。”
高明点点头，试镜之前就了解过状况，他早就预料到得来这么一出：“那怎么不把上白留下来谈？做戏也得两个人配合啊。”
小牛奶摆摆手：“如果刻意去要求两个人卖腐会很假，小姑娘们也不傻，看得出端倪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们观察以后，觉得你比较聪明，适合扮演主动方。”小牛奶微笑，“一方有意识靠近，另一方是真实的反应，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。”
高明扶额，对这个要求只觉得烦躁：“他要是不配合，觉得我是个变态呢？”
丹姐收起面前的文件准备走：“那就看你的本事了。”
小牛奶晃晃手机：“我会拍戏期间全程跟拍花絮，剪辑以后放到b站。这是吸引人气的好机会，你这几天自己想想怎么把握。”
高明脚对着桌子一蹬，转椅滑了出来，靠背撞到墙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上白对着小牛奶的镜头非常无奈。
“我就这么进他房间啊？”上白心里有些抵触，他和高明根本还不熟，只是试戏和读本会上有接触，甚至私下没怎么说过话。
小牛奶第一天开工很激动，看起来完全没意识到上白的尴尬：“就是要拍你们俩初见的场面啊，酒店别的地方不方便拍，就去房间啦，走吧走吧！”
上白做足了心里建设，干脆一股劲直接冲了进去：“你在干什么！”
他们对视的第一眼两个人都尴尬了一瞬间，但镜头在那儿，演员的自我修养让两个人都迅速进入了状态一唱一和起来。
他正说着话，高明一个猝不及防就把他扑倒在床上，一声甜腻腻的“哥哥”也一起砸了过来。上白被吓了一跳，在床的震颤中头脑一片空白，又不好表现出来他的不适应，只好顺势在高明背上拍了两下。
大概是这个弟弟天生性格就自来熟吧。
也好，这样的人好相处，拍戏也好合作。
高明想，他真是把所有姑娘用来对付他的招儿都用在了上白身上。
小牛奶要来拍他搬家，示意他把上白叫来。那时候他们刚刚熟起来，高明实在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上白来干活儿。前一天他和上白说好了，就让哥哥托辞临时有事，等他东西搬到新家了再过来露露脸，拍一段。
上白倒是客气得很：“我过去帮你一把也行的。”
高明笑：“不用了，我找了搬家公司来做，到时候不让小牛奶拍到就行。”
上白笑：“你小子还挺会想的。”
“那当然了，”高明夹着电话，把手里的东西扔进纸箱，“弟弟怎么能累着哥哥你啊，我这么心疼你。”
高明先在原来的屋子里演了一段黏糊兮兮的找哥哥桥段，完了到新家，上白已经等在楼下。
东西搬完了再从上白敲门拍起，高明扑上去就搂着上白撒娇，一通抱怨，小牛奶在一旁乐不可支。
上白一开始不太适应，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这种没谱儿的黏糊劲儿，只好在屋子里随便转转。
害羞？高明暗笑。
还是要找点话说，多点互动。
高明特别搬出了他的美国队长模型，开始和上白一个劲儿叨叨是美国队长不是美国超人。上白就像个听女朋友叨叨名牌包的男人一样，兴趣缺缺还是不得不一句句认真听了，又无奈又宠溺地看着他，把自己嚷嚷着要送给他的模型放在冰箱上摆好。
高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。
上白对他喜欢的事情没兴趣，自己就觉得挫败失落。上白仍然耐心地听他说，明知道对方兴趣寥寥，自己还是说得停不下来。跟个没头脑不懂事的小姑娘上身一样。
但上白就是这样的人，他吃这套。
他对哥哥好，哥哥就惯着他。
要什么给什么，跟宠小姑娘似的。
上白觉得他真是没见过这么喜欢撒娇的男孩子。
他结束了一场戏，刚往沙发上一坐一个脑袋就从背后凑上来，两条手臂也环上他肩膀。上白一抬头，面前正站着老孙，两个人在他头顶吵吵嚷嚷得他头疼。看来是两个幼稚鬼又在玩什么花样，高明来他这儿找庇护了。
上白低头继续看剧本，一只手伸到高明头顶揉了揉：“乖，一边玩去。”
高明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，嘴几乎贴着他的耳朵：“哥哥你都不帮我！”
一旁小牛奶突然开口，上白才发现她一直在拍花絮：“弟弟真是撒娇撒得一点样子都没有！”
上白侧过脸正好看到高明的一双眼睛，黑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着光亮，睫毛很长，往上翘。他不知怎么的，胸口颤抖了一下，又抬头看孙启恒：“王哥给青裴个面子吧，别和原炀计较了。”
老孙是上道的人，听了这一句马上进入王晋的角色，一手插在口袋里，扬起一边嘴角，拿出演戏的腔调：“青裴你都这么说了，那好，我就不计较了。”
上白正想着这一出算过了，脖子上一热，他拿着剧本的手差点松了。高明把脸埋在他脖子上蹭了几下：“还是哥哥对我最好！”
上白局促地躲开，心跳突然不规律。
他推了高明一把：“别闹，快去准备下一场。”
高明大喊一声哥哥，就扑到了上白身上。
这一场是顾青裴喝醉酒，原炀和王晋酒店巧遇后的第一次对话。小牛奶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高明到上白那儿去，他看了床上的哥哥一眼，直接扑了上去抱着上白。
感觉真好。
拍了一天的戏，高明其实已经累得不行，往床上一扑还真是温香软玉抱满怀。床和被子都软，怀里的上白带着温度，衣服上残存沉香的气味，淡淡的，比直接烧出来的好闻多了。
高明闭上眼，舒服得简直想就这么睡过去。
上白的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，无奈地一句：“淘气包啊你是。”
高明一阵心悸，上白对他是真的好。
上白这个人其实不轻易和别人亲近，他与人相处的模式偏向老一辈。遇见了礼貌地打个招呼，聊得来就经常一起约出去吃饭喝茶喝酒，君子之交淡如水那样的交情。打打闹闹搂搂抱抱这样的事儿离上白似乎一直都很远，除非高明主动，他就被动接受不拒绝。
上白和孙启恒比跟他聊得来些，虽然孙启恒一颗童心不服老喜欢和小岛一起往年轻人的方向上凑，但确实就对人对事的看法上，上白更多能从老孙那里找到共鸣。
所以假如高明不是这么赶趟往上凑，他俩一定是熟不起来的。
他自作聪明玩儿的暧昧，似乎到上白那里大多变了味儿，被四两拨千斤拨了回来。
上白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小孩儿，或者说更像一只宠物。主人对待宠物当然不需要什么世界观平齐不平齐，只需要宠物卖萌耍赖，让主人开心就够了。
高明一阵憋闷。
小牛奶喊了一声，说这个姿势拍出来不够好看，让高明换个姿势，平躺在上白的手臂上。
高明竟然一时发现自己舍不得放开，抱着上白的感觉太好了。
“就这么演好不好？”高明躺在上白身边看着天花板，房间里只开了地灯，光线昏黄温暖，让他有一种微醺的感觉，“就在哥哥怀里演。”
小牛奶举着手机偷笑：“弟弟到底是多离不开哥哥啊，也是一点样子都没有呢！”
小牛奶的手机没电了，不用顾及镜头，高明又侧过身搂上上白的腰。
上白对他的亲昵习以为常，只自顾自看剧本，嘴里念念有词。
高明不甘心上白这样的无所谓，时不时动哥哥几下想引起注意。
上白也不恼，顺手摸摸高明的脑袋表示没忽略他。
小牛奶走过来推了高明一下，笑带揶揄：“还不起来？”
高明挥开小牛奶的手，搂紧了上白的腰：“你管我！”
做戏要做全套。
被哥哥摸头好舒服。
上白无奈地准备和高明一起接受惩罚。
在小牛奶不人道不公正的判决下，他俩厨艺比拼输给了老孙小岛的鸡肉刺身。
根据小牛奶的指示，高明要把他脱了的衣服蒙眼给他穿上。
上白哭笑不得，觉得高明这么冒冒失失，说不定给他穿个衣服能给他东抓一道，西打一拳，一定很惨烈。
所以高明从胸口摸到他腰上时，上白是出乎意料的紧张。
高明的手掌显然是有意在他腰腹上肆无忌惮揉捏，惊得上白笑容僵住，他侧过头低声呵斥了一句：“高明！”
高明听到以后有所收敛，老老实实把衣服给他套上了，又来拨弄他的头发。
上白拍了拍脸颊，希望热度赶紧消去。
还好这小子蒙着眼。
游戏结束以后他们和小牛奶一起吃了顿外卖，让他们四个男人做饭本来就不现实。
上白拨弄着盒子里的米粒，他一点胃口都没有。刚才高明摸他的时候，那种感觉太奇怪了。上白不着痕迹挪了一点自己的座位，离高明远一点。
吃了几口，索然无味，他还是不自觉看了高明的侧脸一眼。
浓眉大眼，睫毛从侧面看更长了。
鼻子也很挺，嘴唇像猫一样，特别好看。
上白猛地收回自己的目光。
他这是怎么了？盯着弟弟看什么？
想到高明刻意的抚摸，上白又不禁心猿意马起来。
弟弟又在想什么呢？
赌局 (二)
“有被同性表白过吗？”
他们在做采访，问题来得毫无防备。
上白脑子里突然就乱了，最近对高明产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突然爬上来，让他心虚。
高明见他犹豫，就自己先说起来：“我是不会给别人机会的那种人。就是说，我一般去朋友，或者朋友的朋友那里聚会，我都没表情的，就像这样。也不跟别人交流，就自己这样。所以不会有什么同性喜欢我。”
上白不敢看高明，故作镇定：“哦？你确定你见了别人不是‘哥哥哥哥’的叫？”
高明靠过来，跟他贴了一下肩膀手臂：“我只对哥哥你这样。”
上白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，心里暖暖的：“哦？我感到了一丝害怕。”
高明似乎有点慌张：“那是因为我们很熟了嘛！”
上白瞥过脸：“嗯。”
高明以为这一part能混过去了，没想到主持人没打算放过上白。
主持人又问：“那上白老师呢？有没有过？”
高明一听上白支支吾吾了半天显然是有故事，喉头突然地发酸，他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。
“有过，很委婉地拒绝了。”
“有点热啊。”高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一边喊热居然一边拉紧了外套，慌乱得没一点样子，“诶，那个空调开低一点儿。”
上白开始徐徐道来自己如何拒绝的同性告白，高明越听只觉得越烦躁，干脆有一句没一句地插没道理的嘴，好让自己表现得冷静一些。
也许是更不冷静了。
不过是做戏，他妈认真什么？
今天有两个采访，他们中午换了个造型又奔赴下一场。
没想到主持人又抛出了“有被同性告白过吗”这个问题，高明一个火大脸立即拉了下来，冷哼一声：“哼，没人敢。”
上白这一次倒是已经习惯了一样，一边暗暗戳了他一下示意他管理好表情，一边笑得像只狐狸，故意模仿高明刚才的语气想化解尴尬：“哼，不止一次。”
采访结束，高明推开椅子就走出了摄影棚，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上白从后面追上来搭着他肩膀：“很累了？”
高明“嗯”了一声，低着头往前走。
上白自顾自地说：“弟弟你这可不行啊，要是以后你红了，每天通告从早到半夜，今天两个采访就累成这样不行啊。”
高明听到“红”这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。
他现在这个年纪这个处境挺尴尬的，有时间没有钱，以后要是红了，有钱没有时间，似乎人生的境遇就是要被困在这样一个怪圈里。
“红”就像个围城，外面的人不择手段想进去，里面的人有的是想出来又没勇气出来，有的是想出来又没有机会出来，也有人才进去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人一闷棍打了出来。
钱，名气，人气都太虚幻。说来就来，说不来就不来，说跑路就跑路。
能有什么是真实的？
他们坐上公司的车，上白开了瓶盖把可乐拿到他嘴边，高明张嘴喝了一大口。气泡在他嘴里炸裂，甜，甜到心里，刚才还昏昏欲睡的他突然清醒了不少。
我对你的好都他妈是假的，你还给我真的，真傻。
高明靠在上白肩膀上，假的吗？小牛奶今天跟孟瑞去了，压根儿没来拍他们。
他突然眼眶有点热，鼻头发酸。
去他娘的，烦。
上白搂着高明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采访结束后高明整个人都不对劲。
上白调整了一下姿势，好让高明靠得舒服点，路上堵了车子被卡着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五环。
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来，高明到底为什么反常。
他很清楚得感觉到了，弟弟是从下午被问到同性告白的问题时候开始反常的。上白心里打鼓，高明到底是排斥同性告白这个问题，还是在不高兴他的那个答案。想到这里，上白有点兴奋。回想起进组以来高明那种过分的亲昵，上白心里升起一股暖意。
他已经是奔三去的年纪了，居然被这么一个小男孩搅和得春心萌动，真够没脸的。
上白低头看向闭着眼睛的高明，长睫毛盖下来，越看越像只大型犬。他把下巴靠在高明额头上蹭两下，心里流淌的是很久不曾感受到的满足。
上白久久都不能平静。
上次的采访之后有好几天没有通告，他在家里闲着没事，满脑子想的都是高明。
他仔细回想着高明对他每一次越界的亲密，叫他“哥哥”，亲他的嘴角，喝他的饮料，动不动就搂着他，挂在他身上，无数次的撒娇。
上白只觉得自己越想越心动。
高明那小子，真是可爱。
这段时间他联系过弟弟一次，对方接起电话正准备出门和朋友喝酒，还问他来不来。
上白不那么喜欢和陌生人接触，他这个性子和年轻人玩不起来，怕尴尬，托辞自己胃不太舒服拒绝了。
挂电话以后又是无尽的空虚，高明的反应很平常，好像那天的反常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他叹口气，沏了壶茶来喝。
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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